莎劇改篇現代版歌劇 2016香港文化中心《羅密歐與茱麗葉》五幕歌劇後記

老土又恰當的開場白:適逢2016年4月23日是莎士比亞逝世400週年紀念,唸英國文學再冷門的香港都有一連串的活動。先是有4月7日只在數間戲院上映的跨國合作莎翁四大悲劇《馬克白》,主演馬克白夫人的法國女演員不愧為影后,演出絲絲入扣;後有5月底在文化中心舉行的《羅密歐與茱麗葉》(以下簡稱《羅》)五幕歌劇,Timaple等廣告排山倒海在社交媒體洗版,我買的5月28日7:30場次竟也有四位朋友不約而同同場觀賞!
今年看《羅》相關作品已經第四次,分別有古裝傳統的奧地利歌劇版、美國的現代舞版、還有日本的寶塚版,最後才是香港的版本。其實買票時並沒有留意到是如此「現代」,需知這幾年在香港看歌劇無論是《吟遊詩人》還是《杜蘭朵》,古裝簡化了是常見吧。就算在外國,也是大勢所趨無法避免。

初中時在弦樂團同習小提琴的友人Frankie向來活躍於本地劇團。繼2014年6月在《浮士德》演出在後台聚舊後,《羅》劇又是一個「我買了票,他又有份上台」的聚舊機會。千種萬種原因,總之我是一早買了Early Bird票,坐最前最正中的那群觀眾。
女主角茱麗葉Vannina Santoni和男主角羅密歐Sèbastein Guèze是年輕貌美的一對。以歌劇偏多肥胖主音來看很養眼。
我不是歌劇專家,不敢說自己懂什麼。只是論唱功的話休息前的上半場是頗為失望的—女主角似乎還未「開聲」?男主角唱歌全場不過不失,沒有驚喜也沒有大失望。如果要數印象深刻反而是齊人大合唱:氣勢磅礴的幾十人大合唱在五幕中時有出現,熱鬧豐富的環境想起了近年流行的輕鬆愉快音樂劇。只是傳統的《羅》會有兩家仇家人馬齊齊大合唱的愉快場面嗎?可能我善忘、也可能這是另一種表現手法,不是太理解就是。
如果和傳統我認知的《羅》劇相比,文化中心版的確有頗多讓我出乎意料的改動。除了欠缺了生日會上茱父命令女兒下嫁Court Paris重振家威(後來在羅密歐殺死茱表兄後茱父有提過這是表兄遺願)、沒有了最經典的露台求愛(當羅密歐在茱麗葉窗下走過,少女衝下街兩人開罐裝汽水乾杯接吻而非隔著陽台調情)、還有茱生日派對上面具舞會的面具不是威尼斯巡遊的意大利風卻變成早一兩年本土派常使用的Anonymous反政府組織V剎面具、無論何時何地除了主角純潔其他人都是滿身鮮血(這我理解是想突出其他人的內心盡是殺戮)等等,我來說頗為衝擊—無論是心靈上還是視覺上。
在第二幕、茱麗葉家樓下兩小無猜談情時,左右兩邊的中年觀眾都悄悄地入睡了。無他,連小津安二郎漫鏡頭都習慣成自然的我也覺得整個歌劇太灰暗:兩家世仇的代表色是灰色和黑色、面具是白色、建築物和傢俱全部灰灰的,配上燈光和緩慢節奏我也有幾次打瞌睡。
玻璃心的我本來期望是看傳統版《羅》歌劇,一直以來香港演出對古裝片簡化服飾我可以理解,但是對整體太過「現代化改編」心底還有抵抗。幾個小時裡我的腦海中不停浮現1998年在戲院看的《羅密歐與茱麗葉—後現代激情篇》,那是我最初對《羅》故事的認知與接觸。文化中心版要古典不古典、要後現代又略嫌未夠,除了打鬧場面盛大有看頭、大合唱頗有氣勢,並非我杯茶。也因此,本年秋天同由莫華倫監製、同由莎劇改編的10月13-16日的《奧塞羅》(Verdi’s Otello)也由原本「好有興趣」變成「諗諗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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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中文大學歷史系學士、日本語言及教育碩士。東京留學、旅居日本47道都府縣並多次深入採訪日本各地。興趣為和服、水引、日本明治大正文學、持唎酒師資格。 著有日本文化書籍《Kiri的東瀛文化觀察手帳》(2017)、獨遊旅行指南《日本一人旅》(2019)及香港日本戰前交流歷史研究《爐峰櫻語:戰前日本名人香港訪行錄》(2022)、《爐峰櫻語:戰前日本人物香港生活談》(2023)。 除本網站及FACEBOOK專頁「おしゃれキリ教室」,亦透過日本語雜誌「HONG KONG LEI」推廣香港文化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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