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重遊熊本城後,回望2013年的熊本城。
4月中是熊本地震7周年專程跑去熊本城,新聞媒體說距離完全修復隨時花上30年,看樣子有生之年也未必能再睹加藤清正的建築奇蹟了。
思前想後,在電腦找回第一次去熊本縣的相片。
比較2023年親身圍著頹垣敗瓦的記憶,完全是自我虐待的觸景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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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我對日本戰國歷史零認識。
清正公的熊本城除了「打咭好看」沒價值,我的心思在附近的Kumamon Square。
當時我不知道「熊本」原名「隈本」,清正把同音字、象徵英勇的「熊」取代了「隈」,所以400年後才出了個熊本「熊」。
清正公年代建的石垣特別花巧,也特別堅固。
傳說伏見地震時,清正公直衝到秀吉跟前,這一刻他突然領悟了石垣面對地震的重要性。
事實上,根據近年歷史學者指出, 2016年熊本地震倒塌的大多不是清正公年代建設的部份,是後來修補以及增建的。
現在已經不能行走的石垣部分,曾經有六個曲角。造成迷宮一樣的結構,既可以阻擋敵軍視線線,也可以拖慢敵軍接近天守的速度。
事實上,江戶的太平盛世讓很多城郭變成單純的行政工具多於軍事上配套。再宏偉的石垣與高聳的天守,就如同裝飾品。
熊本城跟其他城郭最大分歧是它的的確確經歷了明治10年的西南戰爭,熊本城曾籠城52日。
城內由熊本鎮台司令長官谷干城率領的鎮台兵3500人籠城,與西鄉的薩摩軍13000人激戰。
西南戰爭是日本最後一場內戰,以西鄉隆盛的失敗告終。西鄉隆盛並不是輸給新政府軍,而是成為清正公的手下敗將。「難攻不落之城」成為熊本城的代名詞。
回到2013年自己拍下的相片,看見在熊本地震中受到嚴重損毁的小天守、飯田丸五階櫓。
九曲十三彎的石垣、越接近上面建築物就越陡峭的石斜坡,只存在回憶與相片中了。
飯田丸五階櫓的石垣在2016年只餘下角落幾塊巨石支撐起整個建築物,觸目驚心。
*飯田丸五階櫓預計2027年可能會修復完畢
為了修復飯田丸石垣上面的建築物被解體拆除。
在修復的過程裏,歷史學者發現原來石垣裏面還有石垣。這是因為最初興建的石垣外面再次加建了石垣。
雖然地震造成石垣嚴重傷害,卻因禍得福在修復的過程裏發現原來地面石垣高達21米,地底還有石垣!這是建造的時候已經存在的遺跡,但一直被埋藏,並未有發現。
此外,其中因為未有使用而填平的井戶也在災後被發現了。在築城的設計圖上發現的17個井戶,乃豐臣秀吉年代朝鮮戰役的教訓——籠城戰時,可以保證城郭內水源充足。
西南戰爭中最慘絕人寰的田原坂之戰現場,也在2023年4月前往憑弔了。
順帶一提,熊本原來有漂亮石垣的並不是只有熊本城。附近的八代市還有1622年受加藤忠廣之命的加藤正方建成的八代城,現在還保留了石垣。
在德川幕府頒布「一國一城」下熊本藩竟有熊本城又有八代城,其實很罕見。
不過八代城的命運更悲慘,用不着等到21世紀的熊本地震,1672年2月因落雷第一、第二天守閣遭到燒毀。1797年10月因火災再度燒毀部分設施;終於1870年全國廢城令下,除大書院外其他部份遭到拆除,自此在歷史的舞台上消失。
有關在修復過程中各種歷史學的發言,日本有電視節目做過詳盡的解釋,可以參考以下YouTube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