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的中學校服, 印象最深刻的是白色校服裙子.
小學時我的裙子是淺藍色的連身A字裙, 料子是偏厚的綿布. 到了十二歲升上中一, 大部分的小學同學們也是換上了白色的的確涼料子的裙子, 或紅邊或藍邊, 或有蝴蝶結或有口袋, 除了某些學校是穿著旗袍或藍藍綠綠的特別款式裙子, 大部分的中學同學都換上了白色的, 那種薄薄的連身裙子.
的確涼, 有稱學名為”TC布”, 本人非布料專家, 此名有待各位指正. 雖然不知道學名為何, 但”的確涼”是否”的而且確涼爽”倒是非常有爭議性. 夏天時汗流浹背的感覺絕對不陌生, 轉眼間步入了冷氣房間, 變涼了的汗沒有乾涸下貼著背部傳來一陣陣寒意. 以今天的家長的角度看, 是最容易生病的了.
那小小的白色裙, 還有一點令女同學極不方便的, 也許回憶一下大家都會記起了. 剛剛升上初中, 遇上月事來潮, 偶一不慎在雪白的校服裙上留下斗大的血印, 對於步入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來說非常神秘, 也有不好意思. 來潮和小學的撒尿不一樣, 帶著成長和性的標誌. 家政室裡偶爾會有女同學鬼祟地潛入, 問家政老師借衛生綿. 厠所裡偶爾看到幾個女生, 一起為老死用洗手液拼命洗去裙子上的血污. 的確涼被刷了好一陣子後留下了啡黃的印, 女生們脫下外套綁在腰間. 後來又有不成文規定, 女生一定要著打底褲, 即使學校一般都規定女生要穿底裙. 愛美的女生都不喜歡街市裡母親為自己揀的底裙, 那個背部顯出來的U字形, 如同告訴他人: 我是街市的連身底裙!! 心口還有一個絲帶的小蝴蝶結. 於是她們都喜歡穿上冷背心, 或者是要隱藏U字, 或者是要隱藏發育未完成的身軀. 即使30度高溫, 學校裡也有為數不少的女生要著一件無袖的冷背心, 蔚為奇景.
到了十四五歲, 女生開始穿上保護胸部的胸罩. 的確涼的校裙下隱約可見調節用的帶子. 看過”三個A cup的女人”(張小嫻)沒有? 在張小姐的年代, 女生們的胸罩是母親買的, 肉色的全杯, 也許心口間還有一朵小紅花. 我的年代少女內衣已經開始普及, 但那些漂亮的喱士, 可愛的小熊總是會透過的確涼暴露在大家的眼前. 胸罩上著底裙和背心是理所當然的事了, 但可愛的肩帶被發現同樣不是個個女生接受的. 於是大派用場的還是冷背心.
除了女生對的確涼校裙有深刻回憶, 男生們也不會忘記那陪伴你七年的的確涼裇衫. 我校的校規沒規定男生一定要穿”維多利亞校服公司的”白裇衫, 但即使你在別的校服公司買, 還是一定要買的確涼的裇衫. 除此之外, 男生必須穿著全綿內衣. 這些都在我校五頁紙的領袖生查校服綱領上清楚列明, 事隔多年仍不能遺忘. 內衣不可以T-Shirt形, 必須為背心. 初中時代還好, 到了高中時代, 男生們也開始愛美了, 不願意一個大U字在背部給心儀女生當成自己是豬肉佬(因為我校附近有街市, 賣豬肉的男人都穿那一種背心). 很多高年級的男生都穿著衣袖偏短的Tee在內打底, 可是往往正面的圖案總會不識趣地在的確涼的料子下透出來.
領袖生和同學交戰的除了裇衫外就是男生的長褲. “維多利亞校服公司”的校服褲被高年級男生視為沒型格的老土象徵, 我初中的時候以為高年級的男生身材高, 所以把長褲穿得比同年的小男生好看, 原來是因為高年級的男生都會另外買西褲. 當中大部份人購買的是當年非常流行的York校服褲. York還有出什麼”變色龍”牛仔褲, 70後末期~80後前期的朋友應該都會有印象. 後來聽聞女人街也有一些差不多款式的小喇叭型校服褲, 成為了我的高中年代無數男同學的指定制服.
去年家裡整理舊物, 陪伴了我兩年的校服又出現在眼前. 何解是兩年而非七年, 皆因中一時的裙子一直在”放腳”, 穿至中五才捨棄. 中六時我不再去維多利亞校服公司買裙子, 聽聞九龍城的王美新校服有”厚身的確涼”的校服賣, 於是在中五後再買了兩件比較短身(膝上一寸), 又沒有之前的透徹感覺的裙子陪我走過預科兩年. 膝上的長度紀錄了我高中時稍微反叛的日子, 想挑戰校規, 想要時尚, 但還是卡在傳統的格格裡.
這種後來新發明的的確涼, 比傳統的厚身一點, 我離開中學快多年了, 那件1999年購入的裙子, 不但沒有變黃, 還好像當年一樣. 不過今天的我, 早就不是十八歲的天真小女孩了.
↓這就是我的中學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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